## 《五仙镇》第一章 出马胡三太爷的牌位前，三柱清香袅袅升起。我跪在蒲团上，
双手合十，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堂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
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小满，你可想好了？"奶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沙哑中带着一丝颤抖，
"一旦请仙上身，就再没有回头路了。"我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堂屋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一阵刺骨的寒意窜了进来。供桌上的烛火剧烈摇晃，
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我想好了。"我抬起头，看着胡三太爷的牌位。
那是一块乌木雕成的牌位，上面用金漆写着"胡三太爷之位"，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奶奶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走到供桌前。她的身影佝偻得厉害，几乎要弯成一张弓。我知道，
这些年她为了守护五仙镇，付出了太多太多。"请仙家上身，需得心诚。
"奶奶从供桌上取下一个铜铃，轻轻摇晃，"铛——"的一声，清脆的铃声在堂屋里回荡。
我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耳边响起细碎的声响，
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又像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铛——"又是一声铃响。
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供桌上的烛火突然变成了幽绿色。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抽离，
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啊！"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我忍不住叫出声。
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根针在血管里游走，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别怕。"奶奶的声音忽远忽近，
"这是仙家在适应你的身体。"我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低沉中带着一丝慵懒："小丫头，身子骨倒是结实。"这是......胡三太爷的声音？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剧痛袭来。这一次，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推到了角落，
身体完全被另一个存在占据。"铛——"第三声铃响。我猛地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五感变得异常敏锐。
我能听见院子里蚂蚁爬动的声音，能看见月光下飞舞的尘埃，甚至能闻到十里外野花的香气。
"成了。"奶奶的声音里带着欣慰，"胡三太爷已经上身了。"我抬起手，借着月光看去。
原本圆润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尖利，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更让我惊讶的是，
我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戴了夜视仪一样。"小满，记住，
"奶奶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仙家上身不是儿戏。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
就要承担起守护五仙镇的责任。"我点点头，突然感觉耳朵有些发痒。伸手一摸，
竟然摸到了毛茸茸的东西。我吓了一跳，连忙跑到供桌旁的铜镜前。镜子里，
我的头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对尖尖的狐狸耳朵，身后还拖着一条蓬松的尾巴。
"这是......"我惊讶地张大了嘴。"这是仙家的特征。"奶奶解释道，
"等你和仙家磨合得更好，就能自如地控制这些变化了。"我正想说什么，
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像是从镇子西边传来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不好！"奶奶脸色一变，"是黄家的方向！"我感觉体内的胡三太爷也躁动起来，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四肢百骸间流转。不等奶奶吩咐，我的身体已经自己动了起来，
像一阵风一样冲出了堂屋。夜风在耳边呼啸，我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几乎是在房顶上飞掠。
月光下，我能清楚地看到镇子西边腾起一股黑气，那气息让我本能地感到厌恶。
黄家祠堂的方向，传来打斗的声音。我加快速度，几个起落就来到了祠堂外。
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黄家祠堂的大门已经倒塌，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院子中央，他浑身笼罩在黑气中，只能隐约看出人形。最可怕的是，
他的手中握着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着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那是黄家的保家仙！
"大胆妖孽！"我听到自己口中发出胡三太爷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威严，
"竟敢在五仙镇撒野！"那黑影缓缓转过身来，我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他的脸上布满黑色的纹路，眼睛是血红色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呵呵呵......"他发出刺耳的笑声，"又来了一个送死的。
"我感觉体内的力量在沸腾，尖利的指甲不自觉地伸长。月光下，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隐约能看到狐狸的轮廓。"小满，小心！"奶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那是......"话音未落，那黑影已经扑了过来。他的速度快得惊人，
我只来得及侧身躲过，但还是被他的铁链擦到了手臂。一阵剧痛传来，我低头看去，
手臂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伤口，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这是......"我惊讶地发现，伤口在缓慢地愈合。"别分心！
"胡三太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家伙不简单！"黑影再次扑来，
这一次我看清了他的动作。他的铁链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击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我灵活地闪避着，时不时反击一下，但每次攻击都被他轻易化解。"太爷，这样下去不行！
"我在心里喊道。"别急，"胡三太爷的声音依然从容，
"看准时机......"就在这时，我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是奶奶！
她在用铜铃为我指引方向。我猛地一个后空翻，躲过黑影的铁链，同时双手结印。
月光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照在黑影身上。他发出一声惨叫，动作明显迟缓了。"就是现在！
"胡三太爷喝道。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爆发，双手不自觉地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
月光凝聚成一道银色的光柱，直直地射向黑影。"啊——！"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身上的黑气开始消散。我乘胜追击，又是一道光柱射出。这一次，黑影终于支撑不住，
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夜空中。我长出一口气，感觉体内的力量在慢慢消退。
胡三太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干得不错，小丫头。"我正要回答，
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堂屋里。
供桌上的蜡烛快要燃尽了，奶奶正担忧地看着我。"小满，你没事吧？"我摇摇头，
突然感觉浑身酸痛，像是刚跑完马拉松一样。低头看去，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愈合，
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奶奶，"我轻声问道，"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
"《五仙镇》第二章 黄仙劫**我蜷缩在雕花拔步床里，手腕上的铜铃随着翻身发出细响。
月光透过窗棂上的冰花，在青砖地上投下霜白的格子。距离那夜黄家祠堂遇袭已过去七日，
可手臂上的黑纹仍在隐隐作痛。吱呀——老榆木门轴转动的声响惊得我坐起身。
奶奶端着铜盆立在门边，盆中汤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脸上的沟壑。"该换药了。
"她将铜盆放在脚踏上，浑浊的眼珠盯着我撩起衣袖后露出的伤痕。
三道爪痕自肘窝蜿蜒至腕骨，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像是沾了香灰的墨汁在皮肤下晕染。药巾触到伤口的瞬间，我猛地抽气。那不是寻常的灼痛，
倒像是千万根冰锥同时扎进骨髓。"奶奶，这到底是什么...""嘘。
"老人枯槁的手指突然捂住我的嘴，我听见她指节间的老茧摩擦着脸颊，"你听。
"穿堂风掠过屋檐下的铜铃，本该清脆的声响此刻却裹着沙哑的嗡鸣。
供堂方向传来牌位倾倒的闷响，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脆声。奶奶手中的药巾坠地，
在青砖上洇开暗褐色的花。我们冲进堂屋时，胡三太爷的乌木牌位正在供桌上剧烈震颤。
烛台翻倒，融化的红蜡顺着桌沿滴落，在地面凝成血珠般的印记。
更骇人的是那尊百年不动的胡仙雕像——玉石雕琢的狐面竟裂开细纹，
眼角渗出的不知是蜡泪还是血水。"五仙结界的阵眼..."奶奶踉跄着扶住供桌，
我从她颤抖的嗓音里听出从未有过的恐惧，"西边..."话音未落，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我奔到院中，只见镇西天际漫起黑雾，那雾气翻涌如活物，
隐约显出人形轮廓。更诡异的是，黑雾中不时闪过点点磷火，倒像是夏夜坟场飘荡的鬼灯笼。
"取我的捆仙绳来！"奶奶转身往东厢房跑，苍老身躯竟比平日敏捷许多，"是万骨坑！
当年镇压的怨气泄出来了！"我追着她掀开炕柜暗格，扬尘中看见个褪色的红布包。
奶奶抖开布包，五色丝线编织的绳索泛着淡淡金光，当中串着七枚铜钱，
每枚都刻着不同的兽首。正要细看，院外突然传来拍门声。
黄家婶子带着哭腔的喊叫刺破夜色："白婆婆！快救救我家顺子！
那孩子...那孩子眼睛里长出黄毛了！
"## **《五仙镇》第三章 灰仙指路**黄顺子蜷缩在炕角，十指深深抠进墙面。
墙皮簌簌落下，混着他指尖渗出的血珠，在土墙上划出道道血痕。
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原本乌黑的瞳仁泛着琥珀色，眼白上密密麻麻生着黄毛，
像是有活物要从眼眶里钻出来。"按住他！"奶奶将捆仙绳甩成个圈套。
我扑上去时闻到浓重的腥臊味，像是陈年的黄鼠狼窝。黄顺子喉间发出"咯咯"怪响，
突然扭头朝我咬来。电光火石间，我看见他牙齿变得尖利，嘴角裂开两道血口。
捆仙绳骤然收紧，五色丝线泛起金光。黄顺子发出骇人的惨叫，
皮肤下鼓起数十个游走的肉瘤。那些肉瘤挣扎着要破体而出，却在触到铜钱的瞬间化作青烟。
"取灰仙香！"奶奶的银簪挑破指尖，血珠滴在顺子眉心，"要陈年糯米混着鼠儿坟的土！
"我冲进里屋翻找香龛，却发现原本供奉灰仙的陶罐裂了条缝。香灰撒了一地，
当中混着几粒没烧透的糯米，竟生出灰白的霉斑。柜脚传来窸窣响动，三五只灰鼠人立而起，
黑豆眼直勾勾盯着我。最肥硕的那只突然窜上窗台，前爪在结霜的玻璃上划出几道痕迹。
我凑近细看，霜花被鼠爪勾出个歪歪扭扭的"西"字。"灰仙指路..."我心头一跳，
想起奶奶说过灰家最擅寻踪觅迹。正要细问，外屋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黄顺子不知哪来的蛮力，竟拖着捆仙绳撞翻了供桌。香炉砸在地上，香灰迷蒙中，
我看见他后背拱起个拳头大的鼓包，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走。奶奶的银簪扎进鼓包，
挑出一团纠缠的黄毛，那毛发沾血即燃，腾起幽绿的火苗。"去镇西乱葬岗！
"奶奶咳出一口血沫，"灰仙在引你去万骨坑..."子时的山风格外阴冷，
